百亿影后马丽哭惨了

  男频的爽文里,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偶然获得机缘,一路凭借宝物、贵人逆袭,便是故事的爽点所在。

  现实世界里,一个山东女人却和两个女儿蜗居在4平米的空间里,靠一双手、一个木板车,完成了小说都不敢写的超强爽文大女主逆袭,被香港人称为“皇后”。

  凭着一碗水饺,跋山涉水的食客在她的木板车前排起2000米长队;挑剔的香港人以她为原型拍摄电视长剧,将她视为“狮子山下”精神注脚;日企也甘愿为她让步。

  故事中场,她坚决拒绝了外企邀约和出海的机遇:“吃饺子的人在中国,我不走!”

  30年过去,我们再一次借由马丽认识她——臧健和,她的故事让马丽在荧幕上哭,在电影宣发的时候哭,采访谈到“妈妈”了也哭。

  但神奇的是,她普通到像每一个人的妈妈,她没有天生的谋略,有的只是掌握自己人生的坚决。

  在她的水饺摊上,一盒饺子零售价是11元,她却用12块半的批发价卖给其他老板。批发价高于零售价,这颠覆了以往的商业规矩。

  她的一生被许多人称之为传奇,但又显得格外“普通”,她出身农村,没上过大学,更没有高人当靠山。

  1945年,臧健和出生在山东省日照市一个清贫的家庭里,父亲在妹妹出生没多久后,就以“外出打工”的名义,永远地离开了家。

  14年后,家乡大旱,食不果腹的母亲只能带上两个女儿,沿街乞讨,一路流浪到青岛,才艰难找到容身之所。

  她想要读书,但意识到“如果继续读下去,妈妈可能就没命了”后,当即选择辍学,当小护士。

  臧健和拒绝过许多人说亲,直到工作稳定,妈妈生活安定,妹妹也有了工作,才和同医院的一个泰籍华裔医生坠入爱河,结婚生子。

  日子很顺利地过着,两个女儿接连出生,处在幸福中的臧健和从没想过,她会经历和母亲相同的不幸。

  1974年,一封家书将丈夫召唤回泰国,臧健和一时没办法拿到批准,必须要带着孩子等上三年才能到泰国团聚。

  三年后,丈夫依旧杳无音讯,与当年默默守望的母亲不同,臧健和虽然没出过国,更不会任何外语,但拿到批准后毅然决然地带着两个女儿踏上异国他乡寻夫。

  重男轻女的婆婆并不欢迎她的到来。但泰国是一夫多妻制国家,丈夫似乎还念着一些“旧情”,允许她留下。

  上世纪70年代,妇女身处在一个紧张的时代里,“离婚”不是彰显自由的代名词,女性的人生会因“离婚”被妖魔化。

  1977年的香港经济正迅速腾飞,和韩国、台湾、新加坡并称“亚洲四小龙”,国际贸易港口维多利亚港高楼林立,码头上人头攒动,一种朝气蓬勃的生命力,在空气中弥漫。

  当时在香港,来自内地的“偷渡者”处于井喷状态,在内地只能一天赚7角钱的农民,在香港卖体力工资能翻近100倍。

  有地方流传的民谣唱道:“辛辛苦苦干一年,不如对面8分钱”(指寄信到香港叫亲属汇款回来)。在那里,一人赚钱养活全家人是一种看似人人都能过上的生活。

  她好不容易在香港铜锣湾罗素街,找到了一个的4平米合租房,房东租房有一个前提:臧健和的两个女儿不能出现在客厅里。

  而且即便这样逼仄的空间,房租也要两百元。臧健和积蓄减半,需要马不停蹄地找工作。

  语言不通,她就从不用说话的“哑巴”体力者做起。早上六点多给老人打针,再去酒楼洗毛巾、洗碗、洗厕所,夜里辗转电车厂洗公交巴士,直到夜半三更,往复循环。

  臧健和也一样。她不觉得苦,也从不向家里诉苦,她每月寄给母亲300元,越过越心安,似乎已经看见闺女好好读书、母亲颐养天年的那一天。

  可短暂的自我怀疑后,她依旧遵循内心的声音,坚定地选择,勇敢地说不,对抗不合理的一切。

  酒楼老板拒不赔偿,她将老板告上法院,获得3万元的赔偿款和4500元的工资,但她只拿了工资的部分,“我真的拿了他三万元,可能一辈子要告诉别人这一个女人骗了他三万元”。

  香港社会福利可以给她公援金补助,每月有几千块可拿,远超她打工赚的钱,但她也看到不少青年靠此度日,整天无所事事,人硬生生活成了废人。

  有人劝她改嫁,找个男人依靠总比现在强,还有人劝她趁着还算年轻,去做几年陪酒女,来钱快也不用再抛头露面……

  面前明明有那么多条路可走,但她怕“一人走错,三人走歪”,将命运拱手让人,是比穷和苦更灾难的。

  绝处总有一条逢生的路,在酒楼一起共事过的同事提了一嘴:“臧姑娘,你做水饺那么好吃,干脆去卖水饺吧。”

  臧健和没把这句话当作不痛不痒的安慰,她即刻行动,连夜做了一个简易的木制小推车,在受伤后第13天出摊。

  从出租房到湾仔码头,平时只要15分钟的路程,在出摊的第一天,臧健和觉得这段路走得无比漫长。

  从护士,到苦力再到无证经营的小贩,臧健和回想起走来的人生路,她打心眼里难过怎么混到了如今这般田地?

  “为母则刚”的叙事不会天经地义般地降临在每个母亲身上,她们在面对从未有过的屈辱时,会忘却所有附加的身份,本能地为自己的人生发出悲鸣。

  码头上人来人往,小贩和上下船赶工的工人挤满了码头,但在第三根灰色柱子下,竟有一片空白之地,臧健和美滋滋选择在那里支摊,后来她才发觉,那里是最容易被城管抓到的地方。

  母女三人配合默契,大女儿帮忙包饺子,小女儿放哨,一天小女儿被旁边商贩带来的小狗吸引了目光,直到整个码头开始骚乱,女儿才回过神来,看见警察按着母亲的摊位,她捏着警察的衣角爆哭:“叔叔,不要拉走我妈妈,不是妈妈的错,是我的错,是我没有看牢你……”母女三人在木板车前哭成一团。

  她开始卖出第一碗、第二碗……生意好了起来,可光临的大多是码头上赶工的外地人,北方水饺还是不够吸引当地人。

  她注意到,有一位极其喜爱水饺的香港本地食客,每天都来光顾摊位,但都把饺子皮给剩下。

  追问其原因,“皮厚得像棉被”。听到这句话的臧健和吃了一惊,她的水饺已经比内地水饺的皮薄了一倍,却还远远不足,皮薄如纸的云吞更受香港人的喜爱。

  臧健和不想只做外地人的生意,她当即研究了三天三夜,一种在香港闻所未闻的水饺——既能皮薄透着馅,又融合着北方粗犷气息的大水饺,出现在湾仔码头。

  次日,许多人慕名从各处甚至澳门赶来,排起千米长队,湾仔码头走出个“水饺皇后”,每天生意红红火火。

  臧姑娘没有天降贵人的神奇故事,凭借着自己的摸索,母女三人的困境似乎摆脱了。

  但臧健和明白,爆火并不能代表什么。她依旧是无照小贩,每日得提心吊胆地生活。

  从幼时开始流浪的臧健和,是最会说“不”的女人。这一次,她的选择依旧是“不”。

  日本老板有个口味极为挑剔的女儿,却在宴会上连吃了二十七八个水饺,这一幕简直不可思议,他立刻拜托表姐,提出想和这位奇才合作。

  大老板知道臧健和只是个无照小贩,他主动提出给她厂房和牌照,还要帮她把水饺放入超级市场售卖。

  “这句话像是给我开了一条缝”从未经过商的臧健和没有当即答应,出了办公室的门,表姐急不可耐地问:“为什么别人挤破头都想拿到的名额,你却要考虑一下?”

  她怕技术被别人学走了,那时品牌都成了别人的,万一被一脚踢开中断合作,恐怕自己都无法再贩卖属于她的水饺。

  日本老板让步,说可以保留“湾仔码头”的品牌,但要去掉包装上的地址和电话。

  日本老板又退了一步,包装上保留臧健和的人像和手机号,让臧健和保留秘方和品牌,转而成为超商水饺专柜的供货商。

  谈判进行到第三次时,臧健和再次让日本老板目瞪口呆,连连发问:“臧姑娘啊臧姑娘,你到底会不会做生意?”

  “敲定价格”是这场合作能不能达成最后的关键,臧健和想了好大一阵子,说出了12块半的价格。久经沙场的商业大佬们哄堂大笑,零售价11块一盒的饺子,批发价居然还抬高了1块半,臧健和真是个不会做生意的糊涂企业家。

  每到下午4点半,小摊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食客,臧健和的手飞快,平均2秒包一个饺子的速度也赶不上排队的需求,客人们开始自发当起了包装工。

  他们守在案板边上,臧健和包一个他们就往盒子里扔一个,数够40个,就拿橡皮筋扎好,把准备好的11块钱扔到钱盒里,不用再找零。

  需要客人打包,却能实现零差评,水饺还是供不应求,提高一块半的价格还让臧健和怀疑是否定价低了,她对水饺付出的心血,远超一块半的价值。

  臧健和在香港街巷租下了一间门脸房作为加工间,终于拿到了营业牌照,水饺每天直接运到香港超级市场的水饺摊位。湾仔码头水饺开张的第一个月销售额就高达100万港元,不到4年的时间,所有香港的超级市场,都成了湾仔码头的分销点。

  曾有外国企业邀请臧健和出海,直爽的臧健和直接拒绝:“吃饺子的人在中国,我不走!”

  直到1997年香港回归时,湾仔码头与美国通用磨坊正式合资,臧健和则留作顾问。通用磨坊注资6000万美元在中国内地设厂,湾仔码头慢慢的出现在广州、上海、北京等地。

  那一年,她参观了美国工厂,眼前成熟完善的销售网络和先进的冷链技术让臧健和意识到,必须拥抱科技才能让中国水饺走向世界。

  臧健和初心未变:“无论回本时间长短,一定要到内地投资,到家乡投资,要为家乡做事。当时选择合作伙伴的必要条件之一,也是一定要到中国内地投资。”

  至始至终,臧健和或许都不太会做生意,比起建立起商业帝国,她的心里眼里只有水饺。

  那时,她有了一个小孙女。这个家似乎冥冥之中就是个“女儿之家”,从臧健和到女儿再到孙女,“水饺皇后”的皇冠在每一个女性手里传递。

  臧健和绝不是最特别的一个,在那个时代下,女性正爆发着一种超越观念和世俗的力量,全国的女人正在挣扎着站起来。

  上世纪90年代,正是臧健和事业快速地发展的阶段,但国内产业体系发生变化,下岗女工成了时代的眼泪。

  当时的臧健和在上海和广州都有很大规模的厂房和生产线,她的水饺业务已经覆盖了内地70%以上的地区。

  46岁的陈国贞,1997年从立新五金厂下岗,她能吃苦也愿意吃苦,可到哪里都做不长。去做清洁工,不到一天就被辞退了,代替她的是个年轻的外来妹,拿着比她少得多的工资;在南京路红心点心店洗碗,4个月后,新来的应届生又接替了她……丈夫残疾,儿子在上高中,她总觉得有力气没地方使,想到要推车上街做生意,她和臧姑娘第一天卖水饺时一样,面子上总过不去。

  还有47岁的张林洪,1993年从中华第一棉纺针织厂下岗,上街卖过盒饭但苦于没有牌照,当过洗衣服推销员、暑假管托班的老师、参加过剪裁培训班和电脑培训班……她身上有着臧姑娘的魄力,多次想带着几位下岗姐妹开店,但害怕失败对不起姐妹的沉重负担让计划一直延期。

  她们是千千万万个臧姑娘,出身农村、没钱读书、也没什么技能的,可只要寻着机会,就会立刻扑过去。

  胡小燕出生于1974年四川广安农村,16岁初中毕业后就在家务农,期间做过两年的幼儿园老师。

  她想外出打工,父母阻拦,后又结了婚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,她还是想走,1998年,她跟着妹妹和妹夫赶路三天三夜抵达佛山。

  “疯狂打工”是那个时代每个人身上的特点,她先做流水线个小时,得来的几百元工资,比在老家种地一年的收入都要多。

  2002年,做流水线女工的第四年,公司扩建选拔人才,她把握机会从工人变成了车间管理,一人负责招工、培训、考核、生产等环节。

  “我常说我是时代的幸运儿”,2008年,胡小燕来广东打工的第10年,被选为广东省第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,也是我国首个从农民工队伍中选举产生的全国人大代表。

  许多打工妹的人生开始开出形态各异的花,有的人成了工会的女律师,有的人拥有的自己的办公室,有人买了轿车、第一个房子……

  一位六十多岁的奶奶在小红书上写道:“老想说说我自己……六十岁的我,第一代打工妹中的一个,终于能在故事里分享岁月给我的一切!”

  她的家在嵩县外方山深处,汝河边的高坡上,她排行老二,共有姐妹三人,从小就食不果腹,发育慢,别人嫌她笨都不跟她玩,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,父亲还是收养了一个哥哥。

  挨到上初中,她有了最亲最好的闺蜜,她们会说一些悄悄话,畅想通过学习走出大山,出去闯荡。后来,哥哥读了高中,就再也没钱供家里的女孩读书,她就放弃学业,早早流落到社会上。

  后来她在大理石厂碰见了丈夫,一个月18块几毛钱,多劳多得,生活水平比起在家时算很不错了。

  她会写两人在秋高气爽的湖边喝多了唱歌,走过长长的柳树林,在没人的地方相拥相吻。后来抵不过厂子倒闭,两人在家乡做起了水果生意,生意也算红火。

  不一定要闯出什么名堂来,才算不虚此行,重要的是她们曾体会过自己把握人生的自由。

  近几年的热词“原生家庭的苦难”几乎落在上个世纪每一个打工妹的头上,但她们好似从来没放在心上,相比看到她们内心的果敢,有人将她们的经历完全归结于“时代的幸运儿”,只是那个年代给了她们更多的可能性。

  无论放在哪种时代下,真正敢于探索未知,没有退路可言的内核,才能让自己真正站起来。

  面对着一双双炙热的双眼,臧健和曾对下岗女工们说过这样一句话:“咱们女人就得自己救自己,自己倒下,别人是扶不起来的。”

  如果一片贫瘠的土地无法滋养自己,别犹豫,找到下一片沃土,总能结出自己的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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